年的中欧领土再分配与l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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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篇也是Zveza最近学习的一部分,和以前的一些观影感想结合在一起,写了一些关于“民族自决”的粗浅内容。有一小部分内容借鉴了高林在知乎的回答,在此表示感谢。

引子:一部电影的观后感

年元旦之后的某天。北京没有下雪,空气清澈凛冽。对于大四的Zveza来说,学校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要事了,于是他趁着空闲去拜访了他的斯洛文尼亚语老师,MetkaLokar。那时他没觉得这种惯常的串门有什么特别,可惜之后的疫情预料不及,所以这就成了他们最后一次在现实中的见面。

吃过午饭之后,两人看了一部名叫《罗马尼亚的玛丽王后》的电影。它是这一年罗马尼亚的欧盟电影节参展影片,不过那个时候只有英文字幕。片子主要讲的是玛丽王后如何在巴黎和会上为自己的国家争取利益,而不得不说,它对宫廷生活和上层外交的描绘确实相当细致。

但这种细致不过是在从反面印证影片核心立意与表面描述的偏差,也就是,无论罗马尼亚首相在和会上如何唇焦口燥、如何强调罗马尼亚对特兰西瓦尼亚、巴纳特和多布罗加的法理归属以及当地罗马尼亚人的自决权利,罗马尼亚事实上的战败地位依然清清楚楚地摆在桌上——不久之前他们刚被德国人和保加利亚人打得落花流水,以耻辱性的《布加勒斯特条约》退出了战争。玛丽王后的成功所依靠的不是她的魅力、辞令和虚与委蛇,而是一个至始至终都没在影片中露面的幽灵:库恩·贝洛,匈牙利苏维埃的领导人。共同的威胁才是她手里的王牌——没有罗马尼亚的“统一”,就难以扼杀这些布尔什维克,作为交换,罗马尼亚丰富的石油可以为英法带来丰厚的利润。非常精准,非常冷酷而露骨,但这种手腕并不能遮掩她在巴黎纸醉金迷的丑闻,而与此同时雅西和康斯坦察的工农正在挨饿,奥尔特尼亚来的征召兵还在前线同红军厮杀。她“心爱的人民”并不因为这政治手腕就对她多一点热爱,连她的儿子也不能理解她的举动。所以说,宫廷伦理剧终究只是这部电影最浅薄的表象,隐藏其中的则是(假)“民族自决原则”给中欧留下的道道伤痕。

战前与战后的罗马尼亚领土

和会上的“民族自决”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中欧政治版图的再分配与民族自决原则有着密切的关系。这一时期的民族自决直接来源于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在年初发表的十四点建议,他主张在民主化和民族自决的基础上重建战后的欧洲秩序。

尽管年初的《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条约》和《布加勒斯特条约》正式宣告同盟国打败了两个东欧协约国——俄国和罗马尼亚,但随后的形势逆转也迅速将德国、奥匈帝国和保加利亚推入了失败的深渊。几乎所有中欧和东欧国家都成了战争的失败者。威尔逊的和平议程实际上给中欧的战败国带来了希望,也就是说,即使不能达成体面的和平协定,他们也可以通过民族自决和民主化,期望得到协约国的宽大处理。

这种希望本身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中欧革命的基础,特别是在德国和奥匈帝国的革命。正是抱着这种希望,鲁登道夫才承认了帝国的宪法改革,而当共和国建立的时候,普鲁士的军官团很快又放弃了他们的皇帝,希望能够获得有尊严的和平。在奥匈帝国,如果说威尔逊承诺的是“自治”,那么民族主义政治家则把它解读成了“自决”,这使得奥匈帝国的各民族在民族自决的旗帜下迅速放弃了旧帝国,组成自己的民族议会来决定民族国家的制度。捷克斯洛伐克的表现是其中最坚决的:捷克斯洛伐克国民议会在年秋天便宣布未来的国家为共和国,到11月14日,还在流亡中的托马斯·马萨里克被布拉格方面选举为捷克斯洛伐克总统。他得到了协约国的承认,摇身一变成了英法在中欧的盟友,而他的国家则成了一个积极的政治典范,向其他国家说明如何在中欧新成立的民族国家建立起民主制度。帝国中的南斯拉夫人没有捷克斯洛伐克那样的地位,他们转而呼吁协约国成员塞尔维亚组建一个三元君主制国家——即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王国,他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摆脱战败者的地位。三元制的国家划分在年的《维多夫丹宪法》中得到了确认,尽管这部宪法赋予了统治者很大的权力,如解散议会、任命政府成员和法官,但它也给予了人民一定程度的政治自由。

这里可以看出民族自决原则下各民族的两个明显诉求:一是追求本民族的主权或与其他亲密民族的共同主权,建立起民族国家;二是以宪法的形式确认代议制,使国家向民主化的方向靠近。然而,民主化并不一定意味着国家的统治阶层接受了自由民主的理念,尤其是在保留君主制的各个巴尔干国家。对君主来说,年的民主化更多是为了让他们的制度与英、法、美等战胜国的制度更加相似,从而加强与他们的关系,以便在和平会议上获得利益或者减少损失。

然而,这两个诉求只是硬币的一面。奥匈帝国的瓦解让中欧出现了巨大的权力真空,国界的重新划分和领土主权的变化不可避免地伴随着民族国家内非主体民族群体的出现。这就有了民族自决的一条隐性诉求:每个民族国家在很大程度上只承认自己人民的民族自决,而并不真正承认其他民族的民族自决,特别是自己边界内或是有争议领土上的民族,也就是说,这些新的民族国家实际上是选择性自决的产物。以捷克斯洛伐克为例,捷克民族不能满足于奥匈帝国提供的“公平待遇”,但为了使捷克国家的主权统一和稳定,德意志人和犹太人应该满足于捷克国家提供的“公平待遇”;斯洛伐克人应该通过民族自决摆脱匈牙利人的统治,为此可以与捷克人进行联合,但斯洛伐克的匈牙利人、乌克兰人和卢森尼亚人却不能搞分裂。

由此,犹太人首当其冲,他们分散在各个城市,不仅没有民族国家,甚至没有民族的聚居领土,所以他们轻易就被剥夺了自决权,并且成为后来许多社会冲突的替罪羊。另一方面,英国和法国作为胜利者希望削弱德国、防范奥地利-匈牙利的重新崛起、确保自己在中欧的利益,所以他们不可能理会那些落在其他民族国家治理之下的德意志人和匈牙利人的呼吁,让他们重新加入自己的民族国家,但却宽容放纵地对待波兰对波兰走廊的主权声索和意大利对伊斯特里亚和斯洛文尼亚南部的占领,哪怕克罗地亚人和斯洛文尼亚人占了当地人口的大多数。

总的来说,威尔逊的设想是希望通过民主化和民族自决来重建欧洲的边界,然后促使这些新的民主国家以协商取代战争,以联盟和集体安全取代秘密外交,而美国则在其中起到比战前更为显著的作用;但英法把民族自决变成了在中欧攫取利益的手段,只有协约国的盟国才有权利完全贯彻民族自决的原则,战败的一方只能遭到削弱和征服。这样的和平方案事实上已经为大战的再度爆发定好了倒计时,只等着危机把强权遮掩下的矛盾再度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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